相机型号: NIKON CORPORATION NIKON D50 iso: 200 快门: 1/320s 光圈: f1.4
构图:无论摄影还是文字诉述,都是一种创作的过程,而创造出来的画面、人物和景象,都和心底的某一面镜子微妙映照,都有令你怦然心动的一瞬,有潸然泪下的一个细节,有言语不尽的一种片场,有太多值得我们感慨的情节!给模特拍下这组片子后,我保留了以下几张片子的发布权,原因令我一下想起了这么一个人物,一个从前写作中的女主人公,对,你没有听错,她叫娴初!
下面,原文奉上,恭君感受画面背后的故事!是的,有一天,这些片子会成为某书的插图!
《再见娴初》
如果说缘分是一个圆的轨迹,那么和我分道扬镳的周娴初,有朝一日能够再次与之邂遇便是迟早的事情。之前我们所谓的分手,不过是为了画一个圆所做出的准备工作罢了。却没有想到圆的交集来得如此之猝不及防,像盛秋的一个黄昏,突然就被一场大雪宣告了冬季的侵临。她说,你还好吗?我说,我还好!我说,那你呢?看起来也不错,和从前一样漂亮!她说,谢谢。
那天傍晚的雪就在我和周娴初的不期而遇中纷纷扬扬的占领了秋天的舞台。我说,周娴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瞧瞧这雪下的,像演韩剧一样。她说,你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施展口才的机会,只可惜这幽默,听起来更像是在挖苦我!我说,周娴初,你太忧郁了,要学会放松自己。她说:谢谢。
为美院做室外人体模特是三个月前一个朋友帮忙联系的。那个时候正值夏末,所以裸体对于气温的适应尚还算不上问题,如果这里的清洁工记得每天准时在花草中喷一些防杀蚊虫的药剂的话,但是她们的记性往往很差。所以不得不使我每次“装僵尸”之前,必要把药剂喷遍全身,以防长着小翅膀的吸血鬼们对我进行一次次的空袭和骚扰!时下终于熬来了冬天,就在今晚,就在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融入我的肩胛那一刻,周娴初抱着一张宽大的画夹匆匆赶来了。我对周娴初的贸然到来表现出了绝对的镇静,于是我的余光便看到了她颤抖的执笔的手,那是在我记忆中的周娴初从未有过的无所适从。我猜想,周娴初笔下这张画一定惨不忍睹。之于我的身体,尽管她比在场的任何一名美院学生都格外的熟识和亲密。这副在无数个寂寥又沉闷的暗夜中曾给予她全身心无限快感的身体,曾无数次的与之共进高潮同赴巫山的身体,终究令她安宁不下来了,也许在她的大脑构图中,性,已成为了灵感的主旋律。那么在我岿然不动的轮廓中,不知道即要承载多少的冲动,又能否通过她的画笔一点点的释放出来。我充满怀疑和期翼。
周娴初说,听说你做爸爸了。我说,是的。多了一件小棉袄,生活突然就改观了许多。她说,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恭喜你。我说,是啊,期望总算成为现实,所以日子一下子就变得充实起来。我说,谢谢。
周娴初的画据说出乎意料的漂亮,执笔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中令她完美的表达出了虚线的勾勒和随意的打影。听旁观的老师赞她,你画出了他的内心世界。作为周娴初的前夫,我听到这话时有点小崩溃,一个画家真的能画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吗?我不相信,在学生看来,我是一个纯粹的男性人体模特!这和石膏塑像毫无区别,至于有血有肉有思想有内心那纯属扯淡!但是周娴初不是画家,但是不是画家的周娴初居然画出了我的内心世界?这副画所以引起了我的强烈的好奇心。我说,能让我看看你的画吗?周娴初说,不行。我说,为什么?她说,因为稍后我会把这幅画送给你。我说,谢谢。
周娴初原本热爱音乐创作,同时凭藉一张端凝美好的外表,愿望在未来某一天可以星光灿烂。所以在她毕业那天选择做一名北漂人的时候,此前扮演男友身份的我,勇敢放弃了一家既在外地又是外企的工作。五年前的我和她都很冲动,为了有效的省钱,我们同租了一间小房子,为了名正言顺的同居,我们领到了男女同居的合法证件。原来北京城的结婚证也是红色的呀!那天晚上,我和周娴初在租下的小房子里,手攥红本本,一边做爱一边感叹!
周娴初说,陪我一起吃个晚饭去?我请客。我说,晴晴做好饭了,所以还是不破费你的好。周娴初说,她叫晴晴?名字真好听。我说,谢谢。
两年前和周娴初的离婚,像五年前和周娴初结婚时一样充满理由。一个自称星探的音乐制作人发现了她,三天后周娴初搬出小房子,我和她之间的同居关系瞬间崩解离析,那么结婚证原有的意义亦不复存在。单身在另一个本子上得到了充分的证实,我睁大眼睛,看清它叫离婚证。原来北京城的离婚证也是绿色的呀!
我说,你结婚了吗?很抱歉,我对你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周娴初说,我原以为结了,后来才知道,我帮助他犯下了重婚罪。我说,对不起,我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她说,别说对不起。在北京城,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我说,谢谢。
在周娴初离开我一周后,一个女人走进了我的生活。她叫刘晴晴。我对心爱的女人喜欢删去姓氏的叫,所以我叫她晴晴,就像之前我对周娴初叫娴初一样。爱人与朋友,在我这里的区分很简单!
晴晴是个京城舞女,我用周娴初离开我的一周时间想起了一个报复周娴初的绝妙办法,我决定出去找一个女人,把她带到我和周娴初曾经同居过的小房子,在我和周娴初承欢交爱无数个夜晚的床上,明目张胆的实施一次我对周娴初的背叛。我以身体的愤怒起誓。晴晴当天晚上便出现在了我的小房子里,我一边褪着她的衣服一边问她,知道我把你带到这里的目的吗?晴晴说,知道。我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晴晴说,因为我是一个舞女。我手下的动作顿时滞缓下来,疑惑问道:你来那个了?晴晴说,是的。我说,既然来那个了为什么不早说?晴晴说,因为我是一个舞女。我说,舞女怎么了?舞女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了?晴晴说,只有做丈夫的才会去关心妻子的例假,其它男人不会。更何况嫖客?我赌气说,我是嫖客,但我就会。今晚你睡床上,我打地铺。晴晴说,你对我真好。我说,我是怕你把我和周娴初的床弄脏了。晴晴问,周娴初是谁?我说,从前和我同居的女人。晴晴四下搜寻,说,她人呢?我说,飞了。晴晴说,哦。
周娴初把晚上作的画轻轻卷好,怕雪打湿了画纸又在卷轴外面套了一块雨披。她说,送给你。我说,没想到我的第一张画像是出自前妻之手。她说,没想到我作的第一张画是赠给我的前夫。周娴初接着说,很感谢你没有把我们之前曾有过的三年共同生活仅仅看做是一场同居关系。我说,通过合法手续持证同居的关系就是婚姻。所以,我们从前是夫妻,这一点毋庸置疑。她说,谢谢。
晴晴第二次走进我和周娴初的小房子,是在一个月后。她说,今天我又来例假,所以我又来看你。我说,哦。
在我的心底,我是非常恨晴晴的,因为一个月前是她破坏了我对周娴初的报复计划。然而一个月后晴晴的再次拜访,让我对她的恨瞬间转化成了一种微妙的爱。那一天我突然像个哲学家般的语出不凡起来:身体的背叛是对自我的惩罚,精神的背叛是对自我的救赎。
周娴初说,能再叫我一次娴初吗?删去姓氏的叫一声。我说,为什么。她说,我想听听。我说,娴初。她说,谢谢。
晴晴在一个例假过去的日子里突然要求和我同居。我说,为什么不直接要求和我结婚呢?她说,因为我是一个舞女。我说,舞女就不能结婚吗?她说,你会娶我吗?你会嫌弃我吗?我说,当然会,当然不会。傻瓜,瞧你问的问题。听着悖耳,说来拗口!走,咱这就去领结婚证!晴晴说,哦。
晴晴一年后为我生了一个女儿,这是我在周娴初那里愿望了三年都没有实现的美梦。周娴初说,实现了你的美梦,我的星梦可就泡汤了。
晴晴说,有了女儿,生活突然拮据起来。要不我继续去做我的舞女吧?只要能把孩子养大。我说,傻瓜。我有脑可以写稿,有手可以做工,有身体可以养活女儿。哪用得着你去出卖身体,即使出卖身体,也应该是我去啊。晴晴惊异地说,你出卖身体,男人也能出卖身体?我说,傍富婆嘛!晴晴说,能不能傍到富婆啊你?我说,傍不傍富婆是一个问题,能不能傍到富婆是另一个问题。晴晴说,不准,不然我和女儿都不会原谅你的。我说,哦。
告别周娴初,回家后的我一边吃着晴晴做的晚饭,一边嘟着嘴巴戏逗摇床上的女儿。晴晴打开我带回来的画卷,她说,好漂亮的一副画。我说,那个裸体男人你不觉得有点面熟吗?她说,又来贫嘴,哪里有男人,分明是一盘苹果嘛!我睥目望去,只见一个竹编的托盘中,盛着两只大红苹果和一只小青苹果。我说,今天遇到周娴初了,这副画是她送给我的!晴晴说,哦。
冬夜,风雪迷离了我和周娴初的眼睛,背对着她,我开始向着有晴晴做好晚饭的小房子返回,踏着轻风流水的步伐,一边走一边默默的祝福,周娴初,请你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删去姓氏的叫你,因为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一个爱人,我叫她晴晴!
再见娴初。
完
|